长鸣

短篇 无尽欢（渣男x渣女）十一

十一

      大家都说孙奕有了新女朋友了。

      她长得很漂亮，个子小小的，短头发，很可爱，像个洋娃娃一样，又整天跟在孙奕后面，讨喜得不行。没过几天孙奕的朋友们就都被这个软萌的小可爱萌化了，有什么局也总爱叫上她一起。

      常苏第一次见到这个洋娃娃，就是在这样一种很尴尬的局面下。

      当时是个酒局，还是他们几个朋友，常苏骰子正摇得高兴呢，这个陌生的女孩就出现了。她糯糯地跟大家打了招呼，常苏没大在意，一边甩着手里的骰盅一边问：“谁朋友呀？介绍一下？”

      但是场上却寂静得诡异。

      常苏这才抬头扫了一圈，发现赵琦的表情怪得很，像吃了屎一样。孙奕也是，脸拉得长长的，像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一样。

      常苏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
      她听见赵琦小声嘟囔了一句“哪个这么不长眼，怎么把她叫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常苏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  她又看见那个姑娘坐到了孙奕旁边，自然地勾住了孙奕的胳膊。

      常苏笑了，她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。

      她将骰盅“啪”得一声扣在了桌子上，又将盖子掀开放在一边，发出一声轻响。

      “豹子，掏钱吧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靠……苏姐你不是吧……”场上哀嚎声迭起，大家瞬间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气氛。

      常苏笑得更灿烂了，叫你们联合起来瞒着我。

      孙奕没有说话，把钱放在桌上后就借口去了厕所，临走前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常苏一样，搞得她直发毛，也不知哪里又惹到他了。

      孙奕进厕所之后就把烟点上了。

      深吸一口，看着烟雾缓缓得飘向天花板，他才觉得逐渐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  他没有谈恋爱，那个也不是他的女朋友。准确的说，她是在追他。这个女孩叫刘小溪，就是那天从赵琦那里的女孩，是个大一的小学妹，才刚刚成年。孙奕知道后觉得自己罪恶的很，果断没有再跟她接触，谁知这姑娘似乎就粘上他了，走哪儿都跟着。即使他已经明确跟她说了自己没有那个心思，她还不放弃，还说什么要追求他。他觉得有些好笑，但想着过几天她发现没结果自然就会放弃了，毕竟小姑娘都是三分钟热度的，所以也没有阻止。

      今天他们会把她叫来，他也很意外。可能是这几天总是带着她一起玩，大家默认他们是那种关系了。他本来还很生气，想认真澄清一下，但是话到嘴边却忽然鬼使神差地住口了。

      他想看看常苏会是什么反应。

      结果现在看到了，却反而好像是在惩罚自己。

      孙奕笑了一下，感觉嘴里有点苦涩。

      指尖的烟已经烧完了，烫了一下他的手指。孙奕反应过来，在洗手台把烟掐了，顺手掏出了手机，映入眼帘的是刘小溪发来的新消息。

      “你还好吗？晚上要不要一起看电影。”

      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常苏发来的消息。孙奕回过神，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一个“好”字。

      “孙大少爷，你掉坑里了？他们喊我把你捞出来，要结账了。”门口传来清亮又好听的声音，带着几分揶揄，是常苏。

      “别催。”孙奕开口，才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哑。

     常苏好像愣了一下，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
     孙奕本来想跟她说上一句别担心，却觉得胸口莫名有些堵，不大想搭理她。

     许是许久没有听到回复，常苏忍不住把脑袋探了出来，整个人扒在男厕所门口，滑稽得有些可爱。

     “这可是男厕所，把脑袋收回去。”

     “知道你还不回话，”常苏撇了撇嘴，“非引诱我过来瞧上一眼。”

     “上个厕所而已，”孙奕觉得有些好笑，“你哪儿来那么大好奇心，我一会儿就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 “我这不是担心你嘛。”常苏很给面子地接到。

      明明知道是假的，孙奕心跳还是漏了一拍，隐藏在心里的一点期待又开始发芽。

      常苏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孙奕抓住了胳膊，直接拉进了男厕所，压在了墙上。

      “既然担心，就进来陪我吧。”

      常苏刚想咒骂，却闻到迎面而来浓重的烟味。

      “你抽了多少？”

      “就抽了一点。”

      “放屁，”常苏从他口袋里把烟盒摸了出来，将近一半都空了，“刚才还是满的，你这么一会儿抽了快半包？你是想把自己抽死吗？”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孙奕忽然轻笑了出声，这几声笑却把常苏惹得更恼火了。

      “我在跟你说正经的，你笑什么笑。”

      “阿苏，原来你说的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  “什么真的？”

      “你担心我…”最后几个字越靠越近，成了气音，贴在了常苏的唇上。

      常苏挑眉，和他拉开了点距离提醒着：“这里可是男厕所…”

      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，孙奕单手将她手里的烟盒和手一起扣在了墙上，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，搭到自己的后腰上，加深了这个吻。

      常苏的肢体习惯本来都要下意识地迎合他了，但是眼前忽然闪过那个洋娃娃女孩的大眼睛，瞬间觉得罪恶感从脚底攀升，一下子清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她顺手掐了一下孙奕的后腰，又咬了他一下，这才成功卸开劲儿把他推开了。

      孙奕的脸色很不好看。

      常苏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耐心提点着：“人家小姑娘不错，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对人家。”

      孙奕的脸色更不好看了。

      常苏想了想，又补了一句：“我先回去了，你收拾收拾赶紧出来吧，刚才我就当没发生过。”

      说完觉得自己这几句话真是体恤又周到，既维护了对方的面子又表明了态度，自我感觉很满意，也没管孙奕什么表情，快速溜出了男厕所。

      孙奕烦躁地掏出叮叮响的手机，发现全是刘小溪的消息，先是问他看什么，看哪一场，又说既然他不回复就自己决定了。最后一条消息是已经买好的电影票取票码的截图。

      他点开图片，是很俗套的爱情片，没什么特别的。只是，是夜场电影。

      孙奕皱了皱眉，想了想又什么都没说，把俩人的票钱转了过去。